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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能源独立的五场战争

日期:2008-08-15    来源:中国金融网  作者:陈强博士

能源财经

2008
08/15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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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美国能源 能源战争

  在动荡的全球金融和能源危机情形下,作为世界第一大石油进口国和消费国,美国提出了“能源独立(Energy Independence)”的纲领,各国对此反应强烈,大多指责为政府政治作秀、或者大选年争选票谋略、或者空想不切实际等等。到底美国能源独立的纲领是下一轮新产业技术革命的号角还是美国能源与金融大谋略的烟幕弹?还是兼而有之?

  美国独立战争(1775--1783)的结果是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而诞生了美利坚合众国,二百多年来跃居为世界头号强国,自有其大国崛起的时机、实力、模式和谋略等等。撇开其政治体制和军事实力不谈,其金融创新(华尔街金融)和产业创新(如电子与信息产业的硅谷模式)等表明美国有能力开创与领先当代新经济特别是新能源变革。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每年超过5000亿美元(按2008年油价将是7000多亿美元)的石油进口对美国来说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即危机四伏,迫使美国从国家利益到能源产业发展不得不为此能源依赖性付出巨大代价。我们的研究分析表明,美国能源独立实质是一系列可比拟美国独立战争的现代战争连续剧(1973--2003--?),美国能源独立既是其国家利益所致的能源安全与战略的长期目标,也是其中短期从国家政体到产业提升的实际行动指南,更具体来说,美国能源独立意味着五场战争:政治战争,地缘战争,金融战争,产业战争和最综合国家利益和国力民生的经济战争。

  美国能源独立的政治战争

  美国能源独立纲领的普遍认可将首先是一场艰巨的面对国内和国外两个战役的政治战争。上世纪七十年代中东石油禁运造成的石油危机,引发了当时美国总统查理•尼克松于1973年首先提出“能源独立”的构思,并力争美国在七年内实现“能源自给自足”的目标,这里当然有笼络民心稳定国势的政治因素,或是仿照约翰•肯尼迪总统的十年内阿波罗登月计划成功的雄心大略。虽然后来没有实现美国能源自给自足的公开

  目标,但以美国为首的国家石油战略储备的国际对策得到了普遍认可因而成功实施,

  成为数十年来美国应对能源安全和市场紧张的国家级有效手段之一。这一政治谋略是典型的 “高调藐视/威慑、低调重视/对策”。

  2006年年初,现任美国总统乔治• W 布什提出了美国政府的“能源独立”计划,官方版本的要点为

  (1) 使美国摆脱对(境外)石油的依赖,新能源正在取得突破性进展;

  (2) 美国将以新能源方式为住宅、办公室和汽车提供能源;

  (3) 美国将增建零排放(碳封闭)燃煤电厂;

  (4) 美国将开发革命性的太阳能和风能技术;

  (5) 美国将加大对洁净与安全核能建设的投资;

  (6) 美国将加强用于混合动力、电力汽车和以氢气动力的防污染汽车的研究;

  (7) 美国将资助对生产乙醇的先进方法的进一步研究,以期在6年内使乙醇燃料变得实用而有竞争力等。

  姑且不论这个能源独立纲领的实际内容可行性和可操作性,光它的国际含义就有几个层面:

  (A)转移对美国主导的伊拉克战争的能源利益的国际指责;

  (B)淡化石油美元在当前世界能源准危机状态的的负面角色;

  (C)体现美国应对全球气候急剧变化的领导和主导作用,作为美国政府能源与环

  境国际合作的样本与筹码;

  (D)抢先新一轮产业革命的先机和话语权,吸引国际资本回流。

  对于美国国内,这个能源独立纲领更首先是政治战争的旗帜,包括

  (A)转移对美国主导的伊拉克战争的能源利益的国内指责;

  (B)与民主党控制的参众两院争夺“政治正确” 话语权的党派策略;

  (C)奠定未来三十年的美国能源方略即:能源安全比战略石油储备的被动对策更

  稳固,能源供应多元化,能源技术“光谷化”,能源产业美洲化;

  (D)作为现任政府历史业绩和共和党下任竞选的政策基石。

  当前的美国总统大选尽管党派壁垒鲜明,但在能源独立的议题上,原则性罕见地

  一致(这是美国大多数选民的意愿,总统候选人要选票就得充分用此议题得分),分歧主要在于其具体各种新能源的实施方案,基本都是二十到三十年内实现美国的能源自给自足。前不久,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美国前副总统戈尔在华盛顿发表演讲,主张美国要在10年之内结束使用化石能源产生电力,实现100%以可再生能源发电,重建美国的能源发展战略和政策。戈尔的这篇演讲引起了美国和世界舆论的广泛关注,非常可能成为民主党一旦执政后的能源战略蓝图。美国国会也在抢占能源议题的主动权,正在推动的两项能源法案《能源独立、国家安全和消费者保护法案》和《可再生能源和能源税法案》的主要内容包括:

  (1)加强高效能源和可再生能源领域的人才教育和培训;

  (2)推动全球节能减排,扩大对发展中国家的清洁、高效能源技术出口;

  (3)在美国国务院设置全球气候变化大使,协助总统和国务卿相关工作;

  (4)加大对从事可再生能源研发的中、小企业的投资贷款,出台相关法案;

  (5)为生物柴油燃料项目和纤维素乙醇和腐殖质等可再生燃料项目投资;

  (6)美国联邦政府带头示范减少二氧化碳排放,2050年实现碳中和的目标;

  (7)加强对美国境内石油天然气开采企业的监管,维护政府和纳税人的利益。

  不少美国有识之士在有关论坛指出:能源独立远不仅是美国国内政策,按照美国目前国家利益和外交基石,依赖和获取境外能源是维持美国国民经济和人民生活水平的必不可少的经济生命线,所以美国未来十年终究是继续进口石油,预计每年增长百分之一到二的进口石油数量但每年成本费用增加百分之十几到几十(如油价到达每桶200美元);如何说服美国产业经受中短期的能源改源阵痛、如何使得美国民众改变高能源消费方式而不降低生活水准,当前的总统候选人都不敢冒选票流失的危险去推动真正的长期才见效的能源改革和实施,而是在类似近海钻探石油及其区域等次级议题上争论不休;因此,这场能源政治战争将旷日持久。

  美国能源独立的地缘战争

  作为古代生物质经过地质作用而形成的石油的地质和地理分布,在目前以化石燃料为主要能源的人类社会里,决定了地缘政治的格局和变迁。德国经济学家威廉恩道尔在《石油战争:石油政治决定世界新秩序》一书中说到,近一百多年来的世界现代史就是一部石油竞争的历史,石油政治正在决定世界新秩序。美国作为政治和军事超级大国,其能源独立的过程毫无例外地呈现为地缘战争的历史连续剧。

  我们使用美国能源独立战争(1973--2003--?)的标记,是指这场地缘战争的序幕是从1973年中东石油禁运和关联战争正式开始的。2003年美国主导的伊拉克战争,不管其政治原因有千百种解释,其本质就是石油利益的地缘战争。德国经济学家和《石油战争》作者威廉•恩道尔直言道:“伊拉克战争当然也是为了石油,美国控制石油,所以回顾20世纪就是一部石油战争史。” 为美国政府效力多年的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在其也回忆录《动荡时代》和2007年的电视采访中,直言不讳地指出,布什政府发动伊战的根本原因是石油。美国“战略和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的一名资深顾问说:“我们一直假装(石油)不是我们(发动伊拉克战争)最核心的动机,但我们自己却不断地证实它是。”

  最近,美国在伊拉克战争的石油利益半公开化了。据报道,由若干美国公司参与制订的《伊拉克石油法》,规定现有80个油田中的65个以及以后勘探出的大油田,都要交给外国石油公司开发经营并进行分成,分成的第一阶段,外国公司可获收入的60%~70%,第二阶段则是20%,基本垄断了石油红利。迫于美国压力,伊拉克政府已于2007年7月批准了该法草案。2008年以来,应邀参与形式上的招标有来自世界近20个国家的41家国际石油公司,如许多国际行家所指出,主要中标获利者将是美国和英国的石油公司和石油技术服务公司。

  在现代社会里,那里有冲突的最高形式即战争的蔓延,那里就是石油或者其它资源的争夺战场。英国与阿根廷的1982年马尔维纳群岛之战是如此,连上周发生的格鲁齐亚与俄罗斯军事冲突也是大国能源博弈的石油影子战争。未来三十年里,直接牵涉到美国能源国家利益的地缘战争冲突高危区域至少包括:(1)伊朗霍尔木兹海峡周边地区;(2)里海周边地区; (3)北极地区;(4)中美洲地区;(5)非洲中部和西部地区; (6)古巴海域;(7)南中国海地区。

  美国能源独立的金融战争

  在我们能源金融观察系列的前几篇文章里,我们专门指出,在当前的世界石油能源危机中,能源金融成为博弈的主角,石油美元既是财富又是危机的制造者,包括 (1)终端消费市场金融;(2)产业投资开发金融;(3)期货市场证劵金融;(4)国家利益地缘金融;(5)资产储备货币金融等五个层面的金融博弈。毫无疑问,美国能源独立的地缘战争是军事冲突的你死我活的零和博弈,但其金融战争,受制于许多经济因素,虽然在具体某个层面上是被动甚至被迫参与,都有可能经过各方努力,化零和博弈为非零和博弈及正和博弈。这种策略,对于石油天然气以外的新能源的研发、产业化和商业应用的金融博弈,具有现实的指导意义。

  举例来说,目前国际上数以万亿美元的所谓“热钱”(通常定义为在最短时期唯利是图谋求最大利润而同时造成产业链、区域经济甚至国家金融高度风险的流动资本),形象地说,就象金融风暴或者洪水一样,随时可能侵入世界某些国家或者地区,攻城掠地,席卷一切。人们对1997-1998年的亚洲金融风暴及其危害性记忆犹新。这种本质是零和博弈的金融投机“洪水”,有可能通过各国的“大禹治水”的金融疏理合作努力,从重建国际货币金融体系,到协调各国或者区域的产业投资热潮、汇率、信用、储备和应急金融操作,从而将这类资本转化为可控可调的生产力。就当前的新能源产业而言,我们建议

  (1)切莫以国家或者区域的主权基金去单纯追逐那里所谓高盈利的、产业布局金

  融做庄的国际投行。对于中国而言,正面地、主动地和有效地培育打造中国

  特色的能源投资银行,是治理能源危机和防范金融风暴的重要环节。

  (2)对于太阳能光伏产业,不少专家已经指出其过度的国际和国内产业畸形发展

  的泡沫经济,占用过量的资本和行业资源,其危害不仅是类似电子和生物科

  技产业的上世纪末的股市重挫和泡沫破灭,而且会加剧传统能源与新能源的

  青黄不接,加重能源危机。

  (3)对于生物燃料新能源产业,过去一年间的世界粮食价格飞涨,大多数研究分

  析证明是使用碳三生物质中的粮食作为生物燃料原料所致,其中不乏是资本

  投机过度推动。碳四生物质燃料逐渐受重视,但其技术有待产业化。

  (4)对于碳排信用交易,切莫本末倒置,如果项目重点是营造大额碳排信用的清

  洁能源的形象工程而非清洁能源的高效率产出和合理成本,那么,这个项目

  金融链的主要受益者就是居心不良的新能源金融投机者。

  美国能源独立的产业战争

  应该说,自2006年初美国政府大力推动能源独立政策以来,这个每年数万亿美元的美国能源市场从政府到产业到资本市场有了长足的进步,最为明显的,莫过于其科技创新的源头即加州硅谷的复兴。三年来,加州硅谷的最新资本宠儿是新能源产业、绿色科技、替代能源风险投资。同样,美国华尔街金融对此遥相呼应,新能源产业资本、开拓发展中国家的新能源项目和上市融资,碳排信用和基金等等,整体急速成长。

  抢夺产业科技制高点、吸引国际资本、垄断其产业化过程,布局国内外市场,这是产业战争的核心组成。举例来说,美国通过能源部和工业联合体的FutureGen雏形研发,提出了零排放碳封闭清洁煤技术的产业链模式,美国政府以此作为国际合作的框架,与多国签署了国际合作协议,吸引资本和增强话语权,美国大选年的两党总统候选人都声称高度重视类似的清洁能源。实质上这是煤炭间接液化产业流程的环保型改善,中国无论在研发和产业化都处于同一水平,甚至更加环保的煤炭直接液化产业流程(煤基氢化石油)也开始报道,但缺乏产业竞争意识和必要的国际化合作途径。

  美国能源独立的产业战争,在生物燃料产业上尤其明显,主要反映为

  (1)为了保护本国的石油行业的产业,禁止从南美洲进口成本低廉的生物柴油和

  甘蔗乙醇燃料;

  (2)即使联合国报告和各国专家指责美国粮食型生物燃料是导致世界粮食价格飞

  涨的主要因素,美国继续坚持玉米为原料的乙醇产业,从种植到其加工给予

  政府补贴;

  (3)同时加速纤维素原料乙醇燃料的研发和产业化,抢占绿色科技的制高点;

  (4)运用资本魅力,设立碳信用基金、发行绿色能源债劵,加大此产业的证劵和

  上市操作;

  (5)布局于发展中国家类似的项目,投资控股,领导产业潮流。

  美国能源独立的经济战争

  归结起来,美国的能源独立是一场综合从国家利益到产业竞争的新经济战争,符合其超级大国的政治、军事、经济、金融、产业和民众期望的整体利益。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特别是所谓冷战时期结束之后,美国需要新的旗帜来配合其民主和人权政体模式的推广,需要有国际亲和力的国家形象来缓和多年来其国际单边主义的不良印象,需要能源自给自足(至少大部分)的能源安全来对抗持能源资源自重的俄罗斯国家实力的复兴,需要“新政”来改变单纯靠消费经济来拉动其国民经济和保持美国民众生活水准。有此多重需求,“能源独立”经济博弈的大国策应运而生。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中国而言,美国的能源独立并不完全是零和博弈的国际游戏。因此,经过多方合作努力,非常可能产生非零和博弈甚至正和博弈的良好效果。今年六月,中美两国政府签署了十年期的能源环境合作框架协议,加强从全球气候变化应对、国际能源合作(中国有可能近期参加美国主导的国际能源署组织)到新能源产业化等合作,可谓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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